土地要是開口,它會說啥?
在我國,就有一個專門為土地發言的
人大代表——黨永富
從事農田土壤污染防治30年
他累計治理因農藥、除草劑殘留污染土壤
造成的“癌癥田”2100多萬畝
被譽為“中國農田土壤污染防治第一人”
我們訪談了這位“土代表”
聽他講講治土那些事
哈密的小麥收割季,全國人大代表、治土人黨永富在田間考察化肥減量、農業提質的實際效果。
開會必說土,逢人就講地,全國人大代表黨永富人稱“土代表”。
“人們關注產量,卻很少關注農業污染。土地是農民的命根子,我得為土地說說話。”黨永富說。
今年52歲的黨永富,治土已經整整30年。從中原到東北,從新疆到華中,上千萬畝污染、板結的土地在他手上重獲生機。
河南省長陳潤兒稱贊他有兩個奇:身為農民,卻在大學生創業園辦了研發中心;學歷不高,卻研究出科技含量很高的新技術。
黨永富說:“這是一場長征,關于土的事一輩子都做不完?!?/p>
“燉鍋湯,都想往地里灑”
黨永富是地道的農村人。父親早逝,他初中沒讀完就輟學回家,過上了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。
1988年,在西安工作的哥哥寄回一包除草劑。在當時的河南農村,除草劑還是個“稀罕物”。黨永富拿著除草劑,心里嘀咕:這東西真能殺死雜草?莊稼不受影響?
黨永富做了個對比實驗。他把自家的一畝多地分成兩塊,一半用除草劑除草,一半人工除草。除草劑效果驚人,但莊稼在施藥后經歷了10到15天的抑制期,不長而且變黃,減產一到三成。
“有啥辦法能消除除草劑的影響?”莊稼收上來,黨永富開始惦記著克服除草劑的副作用。接下來幾年,他嘗試用土法子,把想到能解毒的東西都倒在地里:氨水、綠豆水、大蒜水、中藥水…… “那段時間像著了魔,燉鍋肉湯都想灑地里看看?!?/p>
1995年,黨永富聽說沈陽有個陳昌教授,對除草劑有研究,毅然登門求教。陳昌教授建議不如順應形勢,開自己的除草劑工廠。第二年,投資1000萬元的工廠建成,黨永富卻一分鐘沒生產,斷然把工廠關了。
“我去外地農藥廠考察學習,天上沒有鳥,水里沒活魚,污染太大了。”黨永富回到家,一連幾晚睡不著。他跟愛人商量,有毒的錢不能賺。
那正是農藥的黃金年代,供不應求。黨永富“見錢不賺”的做法讓陳昌感動,他決定幫黨永富建藥廠。原料初具,陳昌卻于1997年去世。為保密考慮,陳昌生前沒留下任何數據,唯有幾張隨手標注數字的煙盒,但就是這堆原料和煙盒,成了黨永富科研的起點,他開始了降解殘留領域的“長征”。
料理完陳昌的后事,黨永富與技術員一起開始破解煙盒紙上的“密碼”。歷經100多個日日夜夜,他終于把生產技術成功復原,并生產出第一個高純度的產品。
此時,他的資金鏈徹底斷裂,傳票一天接好幾個。法院把剛建起來的生產線查封。2000年,公司不得不宣布破產。
黨永富在田間給鄉親們講土壤修復
“我想讓土地自由呼吸,活起來”
2001年春天,黨永富節衣縮食,攢錢租借了一個小型發酵罐,繼續自己的長征。三年后,他終于完成了主要降解劑的精準定量,黨永富為產品取名“奈安”,取“奈得糧食,安心天下”之意。
2005年,東北一些大豆田除草劑殘留藥害暴露。多年過量使用除草劑,莊稼難以存活,土地被群眾稱為“癌癥田”。黨永富聽聞,帶著產品到黑龍江綏化。當地植保站不信任:“德國公司都沒治好,成本過高,你憑啥?”
憑的是效果?!鞍┌Y田”重新長出了玉米、大豆。相比國外公司每畝地數千元的治理成本,黨永富的產品每畝只花費20元。他帶著“奈安”一路往北,走遍黑龍江,在農村幾乎家喻戶曉。
截至目前,黨永富先后在全國12個省近百個地區公益治理因過度使用除草劑造成的“癌癥田”2100多萬畝,挽回經濟損失上百億。
解決了除草劑殘留,黨永富又盯上了化肥污染。
黨永富對化肥有感情。“沒有化肥,中國人現在還解決不了吃飯問題?!彼谥芸谵r村,餓大的。80年代,自家地每畝只打60多斤糧,春荒扛不住,就啃紅薯干。“巴掌大一塊土,都要種幾顆種。土是聚寶盆,農民惜地,地是命??!”
黨永富堅信“化肥是個好東西”。測土施肥,中國的糧產連續翻番,達到了畝產千斤。然而,20多年的“化學農業”讓每畝地從撒20斤化肥就足夠變成增加到300斤還“沒勁”的狀況。中國占全球7%的耕地,卻用掉了世界近1/3的化肥。田地板結、酸化,不再生長蚯蚓等益蟲;化肥吸收不盡,相當比例揮發進大氣,流失進入水源……農民出身的黨永富最有體會:長期使用化肥,土壤板結就像“千層餅”,植物根只能橫向長,扎不深。而健康的土像海綿,根直著往下長。過去小麥根須能達到2米,現在只扎在地表10-30公分。
“土地長期用化肥,就像人天天吃大魚大肉,久了自然血脂稠血壓高,并發癥全來了?!秉h永富解釋,化肥再多,土地還是饑餓,所以有機質、礦物質不可或缺。
黨永富決心讓土地恢復自由“呼吸”。他培育微生物分泌聚谷氨酸,發明了被廣大農民稱之為“微蜜”的炭吸附聚谷氨酸有機水溶肥?!拔⒚邸蹦茏韪舴柿瞎袒?,激活殘留在土壤內的肥料,同時還能有效平衡土壤酸堿值,有效改善土壤板結酸化問題。
在新材料炭吸附聚谷氨酸的作用下,每畝地的化肥用量可以從100多斤減至80-70斤以下,替換成炭吸附聚谷氨酸新技術成本在30元左右,還能保證增產。按照農業部專家相對保守的評估,這項技術能在化肥減量30%的情況下,增產糧食8%。
“中國治土第一人”黨永富
“土地是父母、生命”
今年,新疆哈密市巴里坤縣又迎來一個豐收年。全縣整體推進“化肥減量增效技術”,在化肥減量20%的情況下,小麥增產9%以上,品質提升3個點, 連續兩年整縣每年減少化肥1300噸,增收2500多萬元,惠及巴里坤縣全縣60%貧困戶。
同時受益的還有棗農。種棗的農戶減少化肥使用30%,大棗的畝產量卻不減反增,畝產達到了1200公斤,每畝增產400多公斤,增收4000多元。
這是黨永富治土長征中的又一個足跡。在河南援疆的支持下,他主持的化肥減量在新疆已經完成了3年積累,并連續兩年實現了整縣推進的成功。
“土是聚寶盆,春種一粒,秋收萬顆。治土的事兒做多少都不算多?!秉h永富說。
這些年,他的足跡遍布全國。在內蒙,王安全農場租種4000多畝玉米地改種土豆暴露藥害,公益救助讓土豆苗枯而復蘇。在湖北,除草劑流入蟹塘,老黨無償救活了水草,供上蟹苗的口糧。
推廣新技術,黨永富還挨過打。在山東調研,經銷商聽他講農資藥害,追著打,他鉆到玉米地里才逃過一劫。經銷商歡迎測土施肥、配方施肥這樣的化肥新應用,不歡迎化肥減量的技術。即使聚谷氨酸可以降低成本、提高產量、修復土壤,仍然遇到排斥。
近幾年,環保越來越被重視,不少公司開始做起了這門“生意”。別人治土講成本,老黨從來只講效果。治理一畝地,別家公司收費動輒上千元,老黨始終是二三十塊。
“我治土不為錢,圖錢就不干這一行。我是個農民,就得把土地保護好,上對起天,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。”黨永富說。
黨永富從一名鄉代表、縣代表、市代表、省代表,一路當到全國人大代表。幾十年來,他的議題永遠只有一個——土地。
“有太多的問題需要重視解決?!秉h永富說,比如農民“多施肥多打糧”的觀念根深蒂固,高產還想更高產,不舍得減量。2017年底,相關內容寫進了十九大報告,土壤健康正在得到高度重視。
2018年,第十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六次會議通過了中國土壤污染防治法。這是黨永富盼望多年的愿望,讓土壤污染防治有法可依,以后可用法律的武器治理污染。
“對我來說,土地就是父母,是命。治土是一條長征路,這輩子都走不完?!秉h永富說。
轉自:人民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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